共建中国邮轮产业新生态

“中国邮轮产业新生态”的议题从去年第一季度提出，彼时中国邮轮市场的游客增长率为82%，那时候市场的不健康态势已经显现。只不过到了这两年，生态失衡才最终体现到增长率上。就像自然界的生态体系一样，邮轮业中也有相互关联的产业生态。

1、中国邮轮产业生态失衡的体现

邮轮生态圈是由与邮轮相关的各环节依据邮轮“建设者”的主动意愿、通过长期协同和互动而产生的共生体系。其构成的主要要素是：第一，邮轮公司是建设者；第二，邮轮设计建造、旅行社和港口是邮轮生态圈的关键节点；第三，邮轮生态圈各环节的共生、互生和众生。中国邮轮生态圈失衡的表现主要体现在：

第一，邮轮公司：并非“建设者”。邮轮生态圈中的主导——邮轮公司——本应成为生态圈的建设者，具有主动意识和相应的手段维持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然而，目前在中国市场上运行的邮轮公司大多还不具备这样的意识和能力。国际几大邮轮集团虽然在世界范围内已经经过多年的实践获得了经验，但进入中国市场以来却出现了诸多“水土不服”。对一些突发因素预判不足以及对中国市场的分析并不深入，造成近几年中国邮轮市场呈现“拔苗助长”的态势，邮轮客舱供给的快速增长已经超过了市场需求，淡季价格极为便宜，从而建立起来不健康的消费认知；对于中国市场的“包船”模式和旅行社的服务惯性更多的是予以接纳，而没有采取主动的行动让其改变。

第二，旅行社：恶性竞争，低价甩舱。虽然对于出境旅游有较为严格的资质要求，但是进入邮轮市场的旅行社仍然很多，国内旅游盛行的行业潜规则不可避免地在邮轮领域不断发生。由于邮轮需求并不存在刚性，如果客舱还有空余，越接近开船，旅行社担心空舱（空舱会受到船公司罚款），因而不得不低价甩舱，从而给消费者建立起来了“订舱越晚，价格越便宜”的认知。旅行社无奈低价甩舱，就需要通过岸上观光环节获取其他收入来弥补损失，于是岸上购物就是必备选项，这使得邮轮旅游逐步与中国国内旅游的模式趋同。

第三，港口：盈利在哪里？邮轮港口已经成为城市的名片，在游客还没有支撑的情况下，很多城市花大价钱建设豪华的邮轮母港，而可怜的收入有时候甚至不能弥补候船厅的电费。除了上海吴淞口邮轮母港以外，中国还鲜有能够盈利的邮轮港口。

第四，游客：还不是成熟的邮轮客。中国旅游目前正在由观光旅游向休闲旅游转型的阶段，市场低迷期通过旅行社低价吸引来的游客尤其没有休闲旅游的意识，因此其对“邮轮就是目的地”的观念还很难接纳，旅行社所宣传的目的地必须按照计划一项项实现，如果因为不可抗力引发某些港口无法靠岸，那就可能出现纠纷，这种纠纷不断发酵的极致就是“霸船”，这是中国特色，却并不是十分光彩的事情。

第五，供应：市场开放不足。目前我国港口供应的物资，在国际邮轮公司亚洲航线全球采购和补给量中的占比非常小。由于具体政策衔接不够，我国邮轮物资供应市场开放不足，不能与国际惯例接轨，交易成本高，中间费用多，再加上向国际邮轮的邮轮物资供应绝大多数无法享受到出口退税优惠，在竞争中缺乏价格优势，从而造成我国邮轮物资供应服务发展较慢。

2、中国邮轮新生态的愿景

中国邮轮新生态的核心价值观是形成两个和谐共生：第一，圈内各环节的和谐共生，就是建立邮轮公司、旅行社、港口与游客之间的新规则，通过充分的协商和协调，将各方的权利和义务限定在恰当的范围内。这种和谐共生，应结束港口与邮轮公司之间的对立，而是通过规则制定以及强化监管，从而实现兼顾到双方利益的和解，同时也通过制度构建使得邮轮公司和港口通过资本的纽带共享行业的收益。第二，生态圈与外界的和谐共生。就是邮轮产业与经济社会在节能环保、安全应急领域的和解，邮轮业为经济社会提供更为绿色环保的服务，同时也通过新时期所构建的安全制度为经济社会提供更为安全的水上旅游服务；还是港口与城市的和谐共生，满足城市旅游与港口的协同发展；最后，还是邮轮业与人民大众的和谐共生，满足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情景下富裕的中国人邮轮出行的高端需求。

中国邮轮新生态的目标是：第一，形成中国邮轮新生态的“建设者”。改变现阶段邮轮公司在中国邮轮生态中的“统治者”形象，以中国邮轮市场的永续发展为目标，重塑邮轮公司的形象，构建恰当的生态圈利益分配机制，市场运力投放与客源市场开发相匹配，中国市场各参与方有机会获得超过全社会资本平均收益率的回报。第二，形成中国邮轮新生态的本土参与者。中国邮轮新生态，应该诞生有实力、有担当、懂市场的邮轮设计、邮轮建造、邮轮运营等领域的中国本土企业，从而形成中国本土企业与国际著名企业和谐共生的良好生态，共同满足不断增长的中国邮轮旅客的需求。第三，形成与时俱进的中国邮轮新制度。以更为开放的理念接纳邮轮，以全新的思路构建中国邮轮的新制度，让市场的所有参与方共同决定制度的走向，从而产生与时代发展相匹配、能够因时而变的制度架构。让第三方机构充分发挥作用。

3、中国邮轮新生态的实现路径

第一，企业行为：行业建设者主导。这包括行业价值观的植入、市场规模的预判、市场风险的防范、价格体系的建立和行业服务标准的制定。

第二，政府作为：法律法规和政策扶持。这包括与时俱进的法律法规和政策扶持。邮轮旅游和旅客运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货运领域的规则沿用到邮轮领域，不应该仅仅是“拿来主义”，而是要充分听取各方意见之后，站在有利于邮轮产业长远的高度上，给出一个更恰当的制度安排。

第三，第三方机构：协会、智库。新形势下，行业协会的职能将体现在：纵向沟通与横向协调、利益聚合与表达、规则建立与自律、承接部分政府转移的职能。对于邮轮行业，需要建立邮轮公司、邮轮旅行社、邮轮港口、邮轮船供等在内的专业化协会。邮轮行业充满了各利益主体的博弈，这恰恰需要智库发挥作用。智库有四大职能“资政、启民、伐谋和孕才”。行业制度的形成，是各方利益经过多次博弈的结果，协会发挥信息聚合和表达的功能，而智库则能够聚集来自邮轮生态圈中所有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并在充分考虑技术可能、经济合理、法律允许、操作可执行、进度可实现、政治上可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等条件下，给出邮轮法律法规建立和演进的方向和路径，作为政府决策的依据。尤其是当下邮轮生态圈失衡的情境下，更需要智库机构发挥作用，为构建良好的邮轮生态提供智力支撑。

（详情见《中国邮轮生态季报（2017年第一期）》）

信德海事专栏作者：谢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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