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下一站天堂？

2018年，海南成为世界的焦点，中国政府给的自由贸易区（港）政策大红包，给建省30周年的海南省送来了改革开放2.0的东风，但2个月过去了，除了红头文件、证券市场、工商注册、密集国内外政官商来访等热闹非凡（本人估计热度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但就像当年的上海自贸试验区，热浪过后，依然给海南本岛留下一个大大问号？建什么？如何建？退潮后，还有什么干货？

1、已经开始的几项行动

从目前调研情况来看，主要是几个方面已经启动，一是全岛行政区域发展重新规划，二是市场要素的优化配置，三是解决引领发展的上位法的问题。

全岛行政区域发展的重新规划，目前已从江东新区试点开始，突出新区开发模式创新、资源配置创新、投融资体制机制创新、社会治理创新进行系统研究，同时重点研究推进农村土地征收、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宅基地制度等改革试点，并向国内外征集新区概念性规划方案国际招标工作，可看出海南省政府对于启动全岛自贸区的迫切心情与快赶上的心态。

市场产业要素的优化配置，“人”方面，允许外籍和港澳台地区技术技能人员按规定在海南就业、永久居留，允许在中国高等院校获得硕士及以上学位的优秀外国留学生在海南就业创业，吸引外国高技术人才的管理制度，构建更加开放的引才机制，但本地人才如何培养，内外人才兼容问题依然存在；“物”方面，支持海南设立国际能源、航运、大宗商品、产权、股权、碳排放权等交易场所，重点发展旅游、互联网、医疗健康、金融、会展等现代服务业，但市场聚焦效应目前看并没有太大变化，或者说并没有一个实质意义的举措吸引要素聚集；“财”方面，推进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人才体制、财税金融体制、收入分配制度、国有企业等方面的改革等，真正解决财税分配问题、绩效考核机制、城乡土地、劳动力、资本要素再优化问题才是关键，也就是真正结合海南实际，赋予相关权限。

2、海南的三点差距

根据海南目前现状来看，主要有三点差距，一是人才基础，二是政策制度环境，三是界定国际自由贸易内涵。

一是人才基础，目前从海南本岛情况来看，这是紧缺的第一大要素，但与发展自贸区目标来看，还有很大差距，无论是百万人才引进计划，还是靠产业、靠户口、靠房产吸引，都不比过实在的激励与奖惩机制，比如个税减免。毕竟全国不只是海南，还有更多的省会城市、二三线城市在实施同样的套路，中国年轻的劳动力，年轻的科技人才培养周期无法完全匹配全国“人才招引”热潮。其次，本岛党政管理人才是否需要全面更新，带路人、领头人是否需要中西结合，学习深圳，明确权责，高薪养廉，绩效激励等，引进外脑与本土培养同样重要。

二是政策制度环境，中央的意图是让海南，坚持开放为先，实行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加快建立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但涉及到政策法制的问题，并没有探讨清楚，赋予的主动权，“尚方宝剑”，海南省并没有拿到，任何一项改革都需要“披荆斩棘”，“壮士断腕”的勇气与智慧才能实现，从目前情况来看，海南并没有一个系统科学的法治路径机制，无法给海南本岛吃下一颗定心丸，模式依然是上传下达，照章办事。

三是界定国际自由贸易内涵，目前从中央颁布的海南自由贸易区（港）政策来看，基本都是基于产业发展、体制规划、环境治理、社会治理、人才引进等多个方面，并没有找到与世界上其他自由贸易国家或地区的异同点，或者是未来可能存在的异同点，如果我们没有界定清晰概念，而仅仅是自身理解，引进表面概念，不允许实质举措，容易让海南发展既变得没有路径依赖，没有“石头”可以摸着过河，甚至未来就是大陆自贸试验区2.0，比如海南江东新区的“两年出形象、三年出功能、七年基本成型”目标值得商榷。

3、自由贸易港建设的三个模式

再次，未来发展几种模式探讨，一是延续大陆本土11个自贸试验区路径，二是拿来主义，照搬新加坡、香港模式，三是改变制度，“一国两制”。

（1）延续大陆11个自贸试验区路径。我相信中央希望赋予海南更多主动权，希望海南超越大陆自贸试验区思维套路，希望海南从无大有，抛弃既有模式，大胆尝试创新，但就目前发展趋势来看，海南需要理清楚海南自贸区与大陆自贸试验区的异同点，是否有更大的步子，是否有更快的路子，是否有更好的举措，需要实践，更需要评估。

（2）拿来主义，照搬新加坡、香港模式，目前世界上能做参考比较价值的主要是以上国家和地区，行政面积小，人口少，基础产业薄弱，灵活度高，但无法跨域的是管理制度性质，即使拿过来，但涉及到政治体制问题，需要慎重，更需要魄力与智慧。

（3）“一国两制”，参照澳门、香港模式，给予海南真正的自由权、主动权，从有利于地区经济发展、有利于主导国际贸易、有利于改革创新的角度，是否存在体制开放的可能。

4、海南所需突破的几个方向

最后，虽然路径模式设想清晰，但仍然有几个关键问题需要突破。一是法制问题，二是国家战略走向，三是地区竞合关系。

（1）法制问题，如果在传统视角下，海南发展是在全国人大、地方人大授权立法，行政规章制度框架内实施改革开放2.0，但从目前发展趋势来看，未来需要突破一系列上位法的问题，比如财税金融、收入分配、土地制度等问题，未来走向如何，需要海南与中央一起拿出公开透明、符合逻辑、科学前瞻的解决方案。

（2）国家战略走向，目前国家战略规划的格局是北雄安，南海南，两个不同的开放高地，需要走出不同的道路，需要支撑国家核心战略的发展，需要给国家区域未来发展指明道路，但从千年大计，或百年大计的角度出发，不可能一蹴而就，战略政策的延续性、系统性需要认真思考，是否有替换的空间。

（3）地区竞合关系。海南周边是我国香港、澳门，相关的产业突破政策，彼此之间存在耦合关系，目前粤港澳大湾区与海南自贸区（港）的差异化发展的体制机制，发展模式，合作竞争关系需要思考，国家从战略布局角度出发，需要调整各自的定位与角色，不能拥簇，更不能零和，只能互补，相互共赢。

信德海事专栏作者：谢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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