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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船东正在逐渐消亡??

《退出战略》再写船东时代

信德海事网 马琳

Matt McCleery的新小说突出了航运业的关键转折点。

九年前,Marine Money的总裁Matt McCleery撰写了一部小说—《The Shipping Man》。这部小说展现了老牌船东们的冒险精神,同时在当时也非常应景。那时,受金融危机影响,二手船价格大跌,新型投资者们都押注航运市场会周期性反弹,小说中的主角——Robert Fairchild由此诞生。

九年后,McCleery又出版了第二部—《退出战略》。这部小说与《The Shipping Man》一样,都反映了当前航运市场的现状,但是在过去的九年中,航运业及其所处的世界发生了巨大变化,现在的航运市场已经截然不同。

《退出战略》所关注的问题是对当前航运业至关重要的话题:

环境、社会和政治(environmental, social and governance,简称ESG)的要求以及应对气候变化的目标是否会彻底改变传统的船东战略?

投机性造船、极端性财务和运营机制、进行风险投资的机会没有了吗?

凭直觉进行船舶管理和低买高卖就可以一夜暴富的时代即将终结了吗?

换句话说,所有“有趣的东西”都即将消失了吗?

小说将事实与虚构相结合

在《退出策略》中, Athena Bouboulina和Coco Jacobsen是新旧两代船东的代表。

挪威的Jacobsen身上既有类似Frontline的创始人,船王John Fredriksen的名望,也有Golar LNG董事长Tor OlavTrøim的身材;他沉思的样子看起来又能让人想起Nordic American Tankers的CEO Herbjorn Hanssen。他还拥有Scorpio Tankers的总裁Robert Bugbee的在航运周期方面运作的信念。

John Fredriksen和Tor OlavTrøim

另一边的Bouboulina是一位希腊船东的女儿:她年轻,聪慧,致力于拯救地球,希望能够通过技术来减少船舶排放。她还纹身、穿孔和剃光头。她看起来像是Lisbeth Salander的内在与Marina Hadjipateras(她曾担任Dorian LPG的投资者关系副总裁)的外表的结合体。

虽然这是一部虚构的小说,但是McCleery习惯用闹剧的形式来表现行业中的非虚构事实。他的写作风格一半像医学,一半像野格利口酒Jägermeister。

Marina Hadjipateras

小说将真实人物、公司和地点巧妙地融合,那味道就像鸡尾酒一样回味无穷。Tim Torrance和Elaine Marstons的原型分别是Marine Money的Jim Lawrence和Lorraine Parsons。Einstein的原型是Star Bulk的总裁Hamish Norton。皮埃尔的原型是蒙特克莱尔酒店。Algos Shipping的原型是Signal Maritime。购买“安装海上风力涡轮机的船舶”的建议暗指Scorpio Bulkers。评论“George did WHAT?! To WHO?!”只能让我们联想到George Economou。

利用想象与现实的融合,《退出策略》描绘了新旧两代船东的以下真实情况:

老牌/传统观念

在传统观念里,“一切都是周期性的” 。船东每天都匆匆忙忙的原因是……他想用500万美元的营运资金拯救一个损失惨重的5亿美元的船队,而这正反映了他对市场会逆转的盲目的逆向信念。”

“Ships are options with propellers。对船舶的每一次决策都会产生很大影响,那影响正如船上的螺旋桨一般。船东可以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在市场衰退时选择卖掉它们。”

船东并不幼稚,他们只是“乐观”。寄希望于市场周期不是成功学经验,而是他们唯一的战略。

传统观念上的船东都是男性,他们都采取不合作的态度。“There’s only room for one rooster in the henhouse。”一山不容二虎,他们渴望“代替Dos Equis Guy成为世界上最有趣的人”。他们用头脑计算,不倾向于使用计算机。

在他们的观念里,与其经营船舶、帮助客户将货物从A点移到B点,不如抓准时机,低买高卖。“经营船舶很辛苦的,那是技工做的事儿”。

老牌的欧洲银行放弃高回报是为了……维护多代关系,“foregoing a high return for the sake of … servicing multigenerational relationships”。他们在纽约玩转金融市场,在那里“把资本……押注给风险,而不是拼命试图将风险最小化。

传统观念对ESG持怀疑态度。“环境、社会和政治之间能什么关系?……它们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至于以ESG为中心的举措,例如《波塞冬原则》,“那只会给没有签字的投资方提供免费乘车服务。”

新型船东

新型观念接受了ESG,并坚信“航运不再只是经济学。街上的人们和消费者都在要求企业更好地保护环境。”

人们即使不了解船东,却也知道航运公司。ESG是无法避免的。“您的租家,保险人和投资方都将要求提供ESG资料,然后才会进一步与您开展业务。”

新型观念还相信ESG可以赚钱。“数据表明,拥有强大ESG政策的公司实际上要比那些拥有弱ESG政策的公司要好。解决气候问题赚的钱会比继续造成气候问题赚的钱多。”

新型观念下的船东们大量使用技术来评估船舶价值,最大化租船收入并最小化排放。

他们竞争的是软实力。“Hard assets are the new herpes。”

他们并不专注于买卖船舶,“资产玩法不见了”。他们更致力于在债务和股权资本减少、风险偏好降低、贸易增长放缓的世界中清洁高效地经营船舶。

他们相信合作,如果您可以“将船东聚集在一个房间里,并说服他们和您一起工作,你们将会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新旧观念的转变是不可避免的吗?

对于传统的以雄性激素为燃料的船东策略,《退出策略》读起来像是对它的一种悼念、给《The Shipping Man》的一首安魂曲。

小说的寓意是,传统经营理念固且令人着迷,并值得尊敬,但时代变了,新型观念代表了“正确的做法”,这不可避免。

还记得赵翼的诗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回到现实世界中来,现在的问题是:这有多不可避免?这个问题价值数十亿美元。

国际上许多大租家刚刚启动了一个名为“Sea Cargo Charter”的减碳计划,以表现他们对《波塞冬原则》所做出的努力。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目前他们尚不具备在缺乏监管的情况下改变航运业的能力。

在航运会议(现在是网络会议)以及相关航运媒体(包括Marine Money)的探讨中,航运业对ESG和脱碳技术的接受不可避免将是一个持续的主题。当然,这种舆论的大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来自于活动举办方想要抓人眼球、多赚几笔等的其它类型的初衷。但始终存在并不代表这一主题不可避免。航运“公司化”都讨论了十多年了,现在依然没什么发展。

私募巨头Wilbur Ross在2013年Marine Money会议上发表讲话时曾预测新型船东的崛起,“穿着细条纹西装的旱鸭子”们按部就班、有条不紊、根据数据决策、执着于审慎分析……几乎完全是那些把整个业务押在判断上的直觉型企业家的对立面。

Ross说:“这意味着这个行业中典型的虚张声势、夸张的角色将不再流行。”不过话说回来,前些年他还是《The Shipping Man》的忠实粉丝,他本来应该是谈论Coco Jacobsen的人。

Ross很像那本书中Robert Fairchild的角色,但形象要比Robert Fairchild丰富得多。他通过入股Diamond S Shipping,Navigator Holdings(NYSE:NVGS)和私人实体的股份进入了航运领域。但他对航运的投资尚未获得回报。同时,在2011-2014年度急于上市的私人股本中,许多“穿着细条纹西装的旱鸭子”都损失了巨额资金。

支持ESG的人会遭受同样的命运吗?像Jacobsen这样的老牌船东是否更具韧性?

‘新旧更替是个缓慢的过程’

在《退出策略》中有这样一个场景,Torrance在“Marine Money Week”的舞台上采访了Jacobsen。

而Jacobsen被描写为一位很少参加会议的航运业的老板。

2019年11月COVID-19发生之前,在纽约举行的最后一次Marine Money会议上,Torrance的原型,Lawrence,采访了一位很少出现在会议上的航运老板:Economou。

Lawrence向Economou询问了全球碳税的前景。

Economou :“我们也就只能讨论一下,最终做决定的还是石油公司。您能想象石油公司表示愿意将其利润的30%用来开发新产品(即为开发低碳排放运输解决方案提供资金)吗?如果您是一家石油公司的投资者,您会喜欢吗?不。所以,我认为真正的脱碳进度会很慢。”

最后,剧透警报:本文所探讨的内容不是《退出策略》这本书的主题。

作者:信德海事网 马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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