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变暖加速！北极航道“浮现”，商业通行前景如何？

覆盖世界第一大岛格陵兰岛的冰盖在加速融化，北极地区的科学家们甚至穿着短袖短裤打起了冰上排球。当北半球气温屡屡刷新纪录时，一条大部分时间被厚厚冰雪覆盖的“传说中的航道”越来越多地引起人们的关注。

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第六次评估报告显示，最近50年来，全球变暖正以过去2000年以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生，热浪、高温、干旱、飓风等极端天气将更为平常。极地气候则是全球气候变暖的放大器。

近年来，随着气候变暖，再加上地质勘探条件的不断优化，北极拥有的丰富自然资源和作为海上贸易通道的潜力被持续关注和挖掘，关于航道与资源争夺的经济活动也正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

欧亚两地海上距离最短的航道

在现有的海洋交通格局中，从东亚到达西欧、北美东岸，或从欧洲到达北美西岸的航线经济和时间成本高昂。例如，从东亚到西欧的海洋运输，走苏伊士运河，航程为1.8万公里至2万公里。各国均在寻求一条“捷径”。

而随着气候变暖，冰盖减少、冰川加速融化，取道北极已不再是纸上谈兵。公开资料显示，北极航道主要包括 西北航道、东北航道和穿越北极点的中央航道。其中，西北航道以白令海峡为起点，向东沿美国阿拉斯加北部离岸海域，穿过加拿大北极群岛，直到戴维斯海峡（红色）；东北航道大部分航段位于俄罗斯北部沿海的北冰洋离岸海域，是欧亚两地海上距离最短的航道（浅蓝色）；中央航道常年被厚重的海冰覆盖，通航条件差、可能性低（绿色）。

目前各方关注的北极航道主要针对东北航道。

北极周边地区的国家早就开始规划该区域的发展。由于东北航道大部分位于俄罗斯海域，俄政府在2018年就通过总统令，力争要将北极航道打造成在全球范围内极具竞争力的运输走廊，从本世纪30年代起扩大国际运输量。

2020年，俄罗斯批准了未来15年的俄远东地区北海航线（North Sea Route）发展纲要：计划到2024年将北极航线的货运量在2018年基础上增加四倍，至8000万吨。到2035年，俄罗斯北极地区打造出一个新的经济产业——石油天然气化学产业。所有这些因素将使北极航线货运量最终增至年1.6亿吨，为2018年的八倍。俄媒数据显示，目前全球只有2%的航运经过北极海路，但到2030年将增长到5%。

中国也是北极事务的积极参与者。2018年，《中国的北极政策》白皮书发布。在当时的国新办发布会上，时任外交部副部长孔铉佑介绍道，中国参与北极事务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1925年我们加入《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条约》，而当前中国北极活动的重点主要是包括北极科研、北极保护和北极合作三个方面。

俄乌冲突增加航道前景复杂性

中国交通运输协会国际班列咨询服务中心国际事务高级协调员杨杰告诉第一财经，目前据他了解，北极航道主要从勘察加半岛外运输石油为主，并非为集装箱商用。

“北极航道从技术上来说，还是有一定要求的，比如需要破冰船的开道，而这个技术条件是目前的集装箱轮所不具备的，未来破冰船是否能够投入到集装箱船运营，其实还是未知。”杨杰说道，“由于俄罗斯国内的主要消费市场在莫斯科地区，一方面俄罗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口已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商业港口，该港口有西伯利亚铁路网连接莫斯科，另一方面如果要走北极航道去莫斯科，其实要绕很大一段路。”

在杨杰看来，北极航道商业化的前景不仅仅取决于技术上的突破，还取决于后续商业运营和所需要的配套基础设施，比如配套的码头设施和连接码头和最终目的地的铁路等。

中远海特种运输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中远海特”）则是目前国内唯一有北极、南极航线经验的企业。一位知情人士告诉第一财经记者，从2013年起每年夏季中远海特都会提供中国—欧洲北极航道的贸易、设备运输服务。“从实践来看，运输时间能缩短10天、里程缩短3000多公里。节能减排效应初显。”上述人士说道。

第一财经从中远海特得到的相关数据显示，从2013年的1艘航船、1次航行，到2021年的13艘航船与14次航行，“北极航道”的通行能力的确在增加。

上述人士告诉第一财经，自2020年夏季起，俄罗斯将北极东北航道的海冰预报区域从原来按地理经度划分的7个区增加至更加符合船舶通航习惯的28个区，为计划航经北极东北航道的船舶提供了更加合理的自主航行及航线的选择。

他举例道，以海冰变化最大且较为严重的东西伯利亚海为例，在俄方更详细的规划下，船舶可以选择避开夏季海冰较严重的区域，一些低冰级船在夏季甚至无需再雇请破冰船护航而独立航行，从而极大地降低了航次成本。

“不过是今年能否成行，还需关注。”上述人士说道。自2月底俄乌冲突以来，欧美已对俄施加六轮制裁。上述人士表示，目前北极航道和水域的破冰船服务、码头服务还没有受到制裁，“但是，如果航道被制裁，就不可通行；而码头被制裁的话，可以不停靠相关码头继续运行”。

在4月底回复投资者公开提问时，中远海特董秘表示，公司船舶具备北极航行的独立航行能力，但在冰块密集度较强的区域仍会雇请破冰船护航。目前北极航线的破冰船服务由俄罗斯提供。俄乌冲突将对公司夏季开展北极航道业务等带来相关不确定性。

杨杰也表示，目前俄方处于欧美制裁之下，俄政府这一雄心勃勃的远东发展计划所需的资金后续能否跟上，有待观望。

来源：第一财经 记者 潘寅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