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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下, 负重前行的港口国监督检查

疫情导致PSC检查船舶数量急剧下降,各船旗国和国际组织纷纷采取应对措施,以保证海上人员健康和船舶航行安全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影响港口国监督(PSC)检查工作,各船旗国和国际组织纷纷采取应对措施,以保证海上人员健康和船舶航行安全。本文着重分析国际海事组织(IMO)、PSC巴黎和东京谅解备忘录组织在疫情期间采取的措施,并在此基础上提出PSC检查发展的建议。

疫情对PSC检查的影响

自1982年巴黎谅解备忘录生效以来,区域性PSC检查协作机制已基本覆盖全球,包括东京、巴黎、加勒比、地中海等9个谅解备忘录组织和美国海岸警卫队。目前,PSC检查已成为了打击低标准船、保障航行安全、保护海洋环境和促进船旗国履约的有效手段。

2020年,疫情肆虐全球,由于各国陆续采取严格的防疫措施以减少和避免可能的病毒传染,对船舶履约带来困难。具体表现在:一是船舶无法获得及时的检验而带来的对现行船舶安全状况的未知;二是船员证书过期失效;三是船员换班难带来的对船员身心健康的影响或致船舶安全航行的潜在风险。此外,有关船员权益受到侵犯达到了历史最高峰。另一方面,出于自身保护,以及避免把可能的病毒传染给团队的需要,PSC检查船舶数量一度跌入谷底!以东京谅解备忘录组织为例,2020年,PSC检查四项主要指标全面下降(滞留率、缺陷船舶比例、单船缺陷数和滞留缺陷数),导致大量应检船舶(P1)未能及时实施PSC检查。

PSC检查船舶数量大幅下降

由于PSC是针对抵达本港的外国籍船舶实施的检查,考虑到这类船舶的全球流动性和本国防止疫情输入的需要,东京谅解备忘录组织区域内的PSC检查受到严重影响。表现在PSC检查船舶数量,除2020年1月影响较小外,其余时间均大幅收缩,4月份甚至收缩近七成。以原先检查数量最大的中国为例,2020年度PSC检查数量约为2019年的10%。此外日本、韩国等主要成员国的PSC检查数量均大幅缩减(见表1、图1)。

PSC检查滞留绝对数下降及滞留缺陷新特点

受PSC检查船舶数量下降的影响,2020年的船舶滞留的绝对数低于2019年。同时,从滞留率数据来看,2020年较往年整体松懈,除2020年10月的滞留率同比上升外,其余大部分时间同比下降(见表2、图2)。

值得一提的是:与往年救生和消防类等传统滞留缺陷不同,2020年的滞留缺陷大量表现在船员劳动合同相关方面。据不完全统计,2020年,因为船员劳工问题导致的滞留缺陷高达27个,同比增长200%。

疫情对PSC检查的影响

经过对船舶检查数量和滞留率的分析,发现各成员国海事当局检查数量和严格程度均有所下降,在保证船员和PSC检查官(PSCO)安全的前提下,实施PSC检查成为各成员国亟需解决的问题。另一方面,受疫情影响,船员的合法权益受到严重威胁,船员超期服役、工作环境不符合《2006年海事劳工公约》要求的情况屡有发生。如何在疫情中保护船员合法权益,除了港口国强有力的介入,还需要船旗国和航运企业的共同努力。

国际组织现行的应对措施

IMO的应对措施

保护船员合法权益

疫情伊始,IMO采取多种措施保护船员权益。首先,呼吁国际社会和各成员国认定船员为“关键工作人员”,截至2020年12月18日,共有49个成员国承认船员的“关键工作人员”地位。其次,采取多种措施保证船员及时轮换,包括制定MSC.473(ES.2)和MSC.1/Circ.1636决议;在全球综合航运信息系统(GISIS)中开发港口模块等。此外,IMO制定《遗弃海员案例指南》以指导船旗国和港口国处理相关案件。

指导全球统一实施PSC检查

疫情期间,在PSC第三次协调行动视频会议上,IMO审议了近期各谅解备忘录组织的决定,认可了巴黎谅解备忘录组织提出的《PSC在COVID-19疫情期间的临时指南》。其次,成立了巴黎谅解备忘录组织特别工作组和东京谅解备忘录组织“COVID-19闭会期间特别小组”(EIG-COVID19)。最后,建议成员国和各国际组织通力合作,共同克服疫情期间与PSC检查相关的各类问题。

巴黎谅解备忘录组织编制《临时指南》

巴黎谅解备忘录根据疫情对实施PSC检查的影响特点,编制《临时指南》,并在PSC第三次协调行动视频会议得到了高度认可。简要介绍如下:

防止疫情扩散

《临时指南》建议PSCO根据本国海事当局的要求,采取必要的个人防护措施以保护PSCO和船员安全。同时还认为,只有船舶在非靠岸状态下才能被认定为船员的自我隔离,但是否登轮检查依然由各国海事当局根据本国疫情发展情况决定。

确保船舶证书有效

《临时指南》首先明确船旗国和船东不可推卸的履约主体责任,但面对突发的疫情,建议PSCO采取相对灵活和务实的处理措施。例如,对于船舶未在指定时间内接受检验或者审核而导致的船舶法定证书的过期,PSCO可以接受船旗国或者代表船旗国的认可组织对该证书予以适当合理的展期。但是船旗国或者认可组织提供的相关证据应保存在船上,否则PSCO应按照正常船舶进行处理。

保护船员权益

《临时指南》根据《海事劳工问题和冠状病毒(COVID-19)信息说明-修订版2.0》相关要求,认为各船旗国和船东应遵守《2006年海事劳工公约》的相关要求。考虑到疫情带来的船员换班难,PSCO在检查过程应予以灵活考虑,但船旗国应确保在船工作超过11个月的船员控制在极少数范围。此外,船员个人证书、健康证书的有效期也应考虑疫情影响。

东京谅解备忘录开展远程PSC检查的讨论

2020年12月19日,东京谅解备忘录组织在PSC委员会第31次会议召开之前专门成立了EIG-COVID19。EIG-COVID19的主要任务是以下三大项:一是分析及处理2020年PSC检查数据;二是制定PSC《临时指南》并针对远程PSC检查予以研究;三是后续PSC技术合作的实施。

通过在线邮件讨论,远程PSC检查成为了热议的话题,具体如下:考虑到部分船旗国已对船舶开始颁发电子证书,同时公约也接受了船舶电子记录这一方式,这就为远程PSC检查提供了一个在线审核船舶证书和电子记录的可能。同时,通过现有网络技术实施的远程PSC检查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人员接触和聚集,降低疫情传播风险。马绍尔群岛共和国在2020年所实施的1000多次的远程船旗国监督检查也为远程PSC检查提供了相关的实践经验。鉴于2020年PSC检查船舶数量急剧下滑,为避免后续数据断层,远程PSC检查有利于在疫情期间增加PSC检查数量以获取后续检查数据的连续性。

另一方面,应该看到的是,远程PSC检查是基于网络传输的图像,不可避免地需要连续的网络信号的支持。这一点,在对信号的屏蔽能力较强钢结构的船舶上实现的难度相当大,尤其是在船舶机舱。油化船舶因其特殊性,限制移动信号的使用,一定程度限制了远程PSC检查的使用范围。其次是远程PSC检查时需要相关人员随身携带摄录设备,如手机,这就容易出现人身伤害或者其他安全事故。

在图像方面,由于远程检查的设备掌握在船员手中,船员可能故意避开有缺陷的部分,图像视野有限且呈平面化的不足导致PSCO不能全面地观察船舶。同时,受制于图像质量,部分小穿孔之类的缺陷很难从图像中发现。而且,通过图像的检查是完全不同于在船的感同身受,这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PSCO的专业判断。

最后,在程序执行方面,由于是远程PSC检查,可能会导致PSCO与船员之间交流不畅,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尤其表现在非英语为母语的船岸之间的口语交流,这一点也被执行了多次远程检验的多家知名船级社确认。另外,远程PSC检查过程的PSCO和船员的责任无法有效划分,产生不必要的纠纷,特别表现在没有相关远程滞留程序支持的前提下,容易引发后续不必要的投诉。

基于以上讨论,目前达成的共识是:一是远程PSC检查仅在疫情期间临时运用,后续恢复正常登轮;二是只有在不可能进行登轮检查的情况下才允许进行远程PSC检查,并且范围限定在初始检查而不适用详细检查;三是远程PSC检查主要针对优先等级为P1的应检船实施,如已实施了远程PSC检查,本次不再以远程方式实施PSC检查;四是远程PSC检查仅限在船舶位于本港水域,不得跨辖区实施。

PSC检查发展的建议

加强国际合作

国际航行船舶的船员、船舶、船东和管理企业往往隶属于不同国家,单靠某一个或几个国家的努力难以解决相关问题,只有各个国际组织及成员国通力合作才能真正克服疫情影响。

保护船员权益

建议各成员国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允许船员换班并建立闭环转运机制:核酸检测机构、码头、船员代理、转运车、隔离酒店、机场大巴等相关机构和人员实施全封闭管理。此外,航运企业应积极配合当地防疫政策,亦应为船员的换班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

尽快恢复常态化登轮检查

由于疫情的流行在短期很难结束,随着防疫经验的积累和多种疫苗的批准上市,逐步恢复登轮检查将成为可能。建议各检查机构应使PSCO相对固定,办公处所尽量独立,并在核酸检测、疫苗接种和心理疏导等方面给予便利。

PSC检查还可以将远程和互联网技术优势融入,通过远程核查船舶证书并完成检查报告的证书信息录入工作。登轮后直接实施相关检查,缩短登轮检查时间,减少感染风险,以此进一步推动疫情常态化防控形势下PSC检查工作的转型升级、提质增效。

(原载于:航运交易公报;作者单位:浦东海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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