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工作模式成功后，航运产业集群概念是否将被永久打破？

几个世纪以来，全球的大型港口城市（名单可参考最近的新华-波罗的海国际航运中心发展指数报告）都是基于贸易、人和文化融合而促成。以船舶及其船东、船舶管理者和租家为中心，欧洲、亚洲和美洲形成了主要的航运产业集群。新加坡、伦敦和上海等地正是由于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才得以蓬勃发展。一个成功的航运产业集群正是既有成熟公司的经验和规模又有小型和初创公司的活力和动力，才能始终如一地向当地贡献创新、就业和税收收入。

然后，新冠疫情的到来打破了人们原有的工作方式，远程会议、‘在家办公’成功的在各地展开。

那么，‘在家工作’是否将永久性地破坏航运产业集群的概念？

那些志同道合、互补、相互竞争的企业是否还能享有在同一片昂贵的商业区运营的优势？

产业集群理论[1]是否已被远程会议和在家办公的美丽新世界所颠覆？

或者，在疫情消散时，船舶经纪人、技术专家、金融家、保险公司和律师的办公室会迅速恢复正常营业、各大航运枢纽会再次挤满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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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产业集群理论是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由美国哈佛商学院的竞争战略和国际竞争领域研究权威学者麦克尔 · 波特（ MichaclePorter ）创立的一种西方经济理论。其涵义是：在一个特定区域的一个特别领域，集聚着一组相互关联的公司、供应商、关联产业和专门化的制度和协会，通过这种区域集聚形成有效的市场竞争，构建出专业化生产要素优化集聚洼地，使企业共享区域公共设施、市场环境和外部经济，降低信息交流和物流成本，形成区域集聚效应、规模效应、外部效应和区域竞争力。. 波特教授认为，集群是一组在地缘上接近的相关企业和相关机构，由共同性和互补性联系在一起。

世界各地的人们对新冠疫情的感受大不相同。我国由于政府的快速干预、技术的迅速普及和严格执行的封锁，城市生活已相当迅速地恢复正常，写字楼里的面对面的工作活动一如往常。但在欧洲和美国，去年毁灭性的冬季疫情浪潮导致了进一步的封锁，目前才开始有所缓解。

航运业的一些大型公司由于在世界各地的挑战截然不同，所以只好因地制宜。伦敦保赔协会是世界领先的船东互保协会之一，它的总部位于伦敦，由于认为离会员近一些很重要，所以在雅典、塞浦路斯和香港都设有地方办事处。

其首席执行官 Ian Gooch 说：“虽然我们不需要在每个国家/地区都设有办公室，但我们在区域航运中心必须要有。”

香港办事处是伦敦保赔协会在亚洲重要的区域基地，它利用一年的时间扩大了规模。与此同时，伦敦总部则成功整理出了一套让核赔人员、承保人和行政人员都能在家办公的管理模式。Gooch强调，面对面的沟通在中国极为重要，“Zoom会议在中国不像在欧洲那么受欢迎。”

Gooch说，伦敦互保协会仍会继续发展伦敦的办公室，但未来可能还会使用某种形式的混合工作模式，办公室可能较小，尽管它依然承认所有部门集中在同一屋檐下还是具有其独特的优势的。

船舶经纪人 Simpson Spence Young 也是如此。该公司是最大的船舶经纪公司之一，在全球 20 个城市设有办事处，包括新加坡、伦敦、迪拜和上海。“船舶经纪业务一直依靠个人互动、交易大厅的喧嚣以及与客户建立关系而蓬勃发展，”董事长马克理查森Mark Richardson解释说。 “封锁和出行限制让这一切变得艰难，多亏了技术支持，我们在全球办事处的网络中继续保持了良好运作。”

很多企业认为，疫情没有改变趋势，而是加速了现有趋势。对于航运业的许多人来说，过去 12 个月的时间里，数字化、自动化和效率对其办公的影响程度都在突飞猛进。

在船级社，原本其验船师的工作需要实际的出行，疫情带来的限制是测试和认证流程也发生了变化。Bureau Veritas（BV）的技术与运营高级副总裁 Laurent Leblanc 说：“远程验船将成为常态。” 2021 年 2 月上旬，BV在巴黎总部和中国船厂联合进行了一次远程发动机检测，位于巴黎的 BV 机械专家、位于德国的网络办事处和位于欧洲的一家设备制造商和在中国造船厂的 BV 验船师共同协作，完成了测试。使用实时视频通信工具，那些因出行限制而无法出席的人就能够在网络的另一端协助确认一个重要的测试项目。

Leblanc 说：“该功能不但不会取代我们的验船师，反而可以加快团队和利益相关者之间的沟通速度、更快速地做出决策。”

航运业大多数雇主们达成的共识是：未来的工作将大大减少人员出行，人们更多时间可以在家工作，但办公室一定不会消失。弹性工作制会受到许多员工的欢迎，尤其是那些刚组建家庭没多久的员工，这次也挑战了许多领导者关于在家工作的成见。

有些事情很难远程实现，比如航运业的脑力劳动者仍然需要与客户合作以及经常分享想法，年轻员工和新员工仍然需要接受培训和了解公司文化等。航运产业集群的成功是因为它们提供了获取专有技术的途径。当各个公司的地理位置很近时，无论是分享知识、最佳实践还是招聘到合适的人都会更容易。

Maritime London的首席执行官乔斯·斯坦德威克 (Jos Standerwick) 说：“Maritime London不支持‘新冠疫情可能会加速产业集群的终结’这种相当反乌托邦的观点。我们会花更多的时间在家工作吗？可能会吧。这是坏事吗？可能不是。是否仍然需要实体市场来巩固旧关系、建立新关系并共同努力为国际航运面临的日益复杂的问题找到解决方案？是的。伦敦和英国仍将是世界上开展此类业务的最佳地点吗？必须滴！”

波罗的海交易所主席丹尼斯·彼得罗普洛斯 (Denis Petropoulos) 说：“远程工作模式取得了成功，因为我们中的许多人将疫情前的长期业务关系带回了家，而补充和更新仍然需要通过个人互动获得，而这只有伟大的航运产业集群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