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替罪羊”：X-Press Pearl轮灾难四年后，船长仍被扣押在斯里兰卡 —— 行业呼吁关注海员遭遇的不公

2025年6月17日，四年过去了，俄罗斯籍船长维塔利·蒂尤特卡洛（Vitaly Tyutkalo）依然无法离开斯里兰卡。他所掌舵的集装箱船“X-Press Pearl”号于2021年6月在科伦坡附近海域因货物起火最终沉没，造成斯里兰卡史上最严重的海洋污染事故之一。尽管他并未被监禁，却始终被禁止出境，而这起案件也再次引发国际航运界对海员“刑事化”现象的深切关注。

在本周由国际海事组织（IMO）主办的一场会议上，新加坡X-Press Feeders公司法律顾问拉维·穆图萨米（Ravi Muthusamy）直言，该案中船长被斯里兰卡政府当作“讨价还价的筹码”，是为了向船东及其保险方施加压力，以达成高额赔偿要求。

“事故发生后，船长总是第一个被责备的对象。沿海国必须展示它们已采取行动，有时候他们就会扣押船长或高级船员，以此迫使船东就范。”穆图萨米说。

据介绍，这艘2,756标箱的“X-Press Pearl”号自迪拜杰贝阿里港启程后，船员多次报告有集装箱泄漏，但多个港口拒绝接收问题货箱。事发前一天，斯里兰卡当局的安全检查团队曾登船检查，并未发现迫切风险。然而仅一天之后，货物起火，火势持续了两周，导致数千吨塑料颗粒倾倒入海，重创超过30公里海岸线。X-Press Pearl轮火势得到控制，不过现状“惨不忍睹”！

虽然事故发生已久，船长蒂尤特卡洛直到事发16个月后才被正式起诉，至今仍处于法律不确定状态。他面临最高5万美元的罚款，但案情复杂，审理仍在持续。而与此同时，他却无法回国，生活几乎陷入停滞。

在会议期间播放的一段视频中，船长动情地表示自己已错过了长女的婚礼，并目睹家庭因长时间分离而陷入痛苦。“我的妻子和孩子时常流泪，”他说，“他们根本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问：‘你为什么还在斯里兰卡？为什么不能回来？’”

这不是孤例：更多海员被当作“替罪羊”，蒙冤受难

在同场IMO伦敦会议上，来自中国的于**船长的遭遇更令与会者震惊：他因拒绝屈从当地警方“诬陷船员”的要求，而在洪都拉斯监狱中冤狱两年。

2021年，于船长指挥太平洋航运旗下“Mount Hirangi”号运粮抵达洪都拉斯港口时，船上遭临检，货舱中被发现19公斤可卡因。虽广泛怀疑为当地贩毒团伙所藏，但执法人员要求于船长“任选一名船员顶罪”，否则将其监禁。于船长选择坚守良知，拒绝诬陷包括中菲籍船员在内的任何人，结果立即被投进一所暴力高发的监狱。

两年间，他在狱中忍受死亡威胁与心理创伤，所在监狱至少6人遭谋杀。最终在雇主与中国政府支持下，于船长被法院宣判无罪获释，但已年过五旬的他至今无法重返海上，常因警笛声触发创伤回忆，需要长期心理治疗。

类似案例频发：

●2023年，“Cooper Island”号在巴西港口被发现携毒，10名船员被无故拘押17个月，部分人终生拒再上船；

●2019年，印度海员Mithun Deshpande因船被伊朗扣押，无力缴纳天价罚金，被困四年无人问津；

●全球统计：2013至2023年，欧洲可卡因查获量飙升600%，而船员在其中经常被错当成贩毒“帮凶”。

行业疾呼：守护海员，就是守住航运未来

“如果今天还在跟船员说，去趟巴西或者尼日利亚，如果顺利6个月回家，不顺利可能3年都出不来——你觉得谁还敢入这行？”太平洋航运营运总监Suresh Prabhakar愤怒质问。

海员是全球贸易链条最脆弱、却最关键的一环。IMO与国际劳工组织虽已联合发布反对海员“刑事化”的指导方针，但多国执行缓慢、缺乏法律约束力，导致悲剧屡屡重演。

会议呼吁：船旗国、海员来源国、船东、保险人及国际组织必须建立统一机制，共同制止对海员的滥诉滥捕。

正如国际运输工人联合会（ITF）秘书长斯蒂芬·科顿所言：“你无法向一个海员的家人解释，为什么他们要为无辜承受四年的痛苦……这四年，是永远拿不回来的。”

信德海事将持续追踪全球海员权益保护议题，呼吁全行业、全社会关注这群航运一线劳动者的尊严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