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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无视2006MLC国际海事劳工公约的危害

洋山港

作为远洋船长我深有体会,形成海员生理疲劳的最大原因是船舶进出港和港内装卸作业!这是船公司和船长无法控制和消除的海员疲劳的客观原因!

我们以上海的外高桥集装箱码头和洋山港为例来陈述船长、海员生理疲劳的形成原因。

远洋集装箱班轮尤其注重船舶的靠港计划,这涉及到船公司的班轮船期计划。因此,只要船长、海员接到港口靠泊计划,无论如何就得服从计划调度安排,否则将影响整个港口的泊位计划。而船长、海员就得不分日夜为靠泊而忙碌。

无论船舶在航行驶入港口航道还是在锚地起锚进港,船长和相关海员就得提前做好进港准备。为了确保船舶安全,一般船长都需要提前半小时至1小时就得到驾驶台做好进港的一切准备。在白天,因为视野清楚、海面目标、狭水道航标标识清楚易见,加上正好工作时间,综合生理疲劳影响比较轻。但是晚上,海员的综合疲劳就明显凸显了。

譬如,船舶靠泊外高桥码头。航行船舶在抵达长江口进口灯船前1小时就得上驾驶台建立与港口方面的通讯联系,获取长江口上引水员的编队和确切的登轮时间。船长在驾驶员备车航行、沟通避让等配合下开始乘潮排队驶向引水站。此间将使船长处于高度的驾驶紧张状态来确保上引水员的安全。灯船到引水站在排队等候的情况下需要1小时左右。

当费劲周折后,引水员上船。船长不是休息而是根据安全管理体系站在驾驶台随时监督引水员狭水道航行的动态,并保持与引水员在狭水道内安全航行。这段时间大约消耗至少3个多小时,因为长江北漕航道是限速航行的。

随后到了外高桥二期码头处,还要带拖轮协助在吴淞口附近的调头区调头靠泊,顺利的话需要半小时。因为长江航道交通繁忙,靠泊码头需要1个多小时。

综合起来,船长从长江口到靠泊大约需要4小时左右。船长在整个进港时间段中要花费6-8小时的时间,足见船长处于极度疲劳状态。

然后,船长下驾驶台必须应对各港口主管机关上船办理进口手续。如果主管机关官僚一点,没有及时到船办理手续的话,船长等候的时间很长。船长必须连续工作直到完成手续。

现代化码头

随后,代理和港方到船商议装卸作业。母港船公司人员到船检查船舶工作,港口国安全检查接踵而来。船长还得坚持在现场接待。整个船舶处于机舱保养、物料、伙食补充忙绿状态。假如在半夜进港的话,几乎船长到第二天的中午还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时间

当船长应对、接待全部工作人员之后,一个潮水的装卸作业结束,船舶就得准备离泊离港操作了。反过来,船长又得花费与进港相同时间办理出口手续、站立驾驶台安全出港。在港停泊时间一般都是在20-22小时。给予海员休息解乏的时间不足于符合2006MLC公约要求。试问船长在极度疲劳之下能够确保船舶安全吗?

可是无论是港方、船公司都认为这是船长、海员的工作,你做不了别人也会做,不得延误!同样,在洋山港和国内各个港口都有类似的情况,造成海员疲劳。

很难用足够的事实说服港口现代化装卸作业引起的海员疲劳。但如下客观存在:

目前在中国的每一个集装箱码头都在追求最高箱量,所以兴建的每个港口都订购了最先进的集装箱桥吊。恨不能一个桥吊就把全船的集装箱全部卸下来或装好。

笔者见证了上海集装箱运输和码头的整个发展过程。过去几百箱的船舶靠泊在码头,一般装卸计划都放的比较宽裕,在港口也要停泊1天时间,还得到黄浦江浮筒上挂上一个星期,节奏非常缓慢,海员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现代化桥吊

后来移到了外高桥,船舶箱量也逐年增加,但靠港时间却反比例增长。一般大型集装箱船舶停泊时间只有22小时(两潮水的间隔)。

再后来到了洋山港,就是8500箱位的集装箱船舶靠泊时间也只有24小时,最多36小时。安装在码头边缘的桥吊已经变成了海员疲劳的杀手。一座桥吊从起吊一个集装箱开始,慢慢到了2个集装箱起吊,发展到现在一下子起吊四个标准箱已经常态化了。

最近洋山港码头方面还在挖潜,根据新闻报道洋山港还要实现“双套”靠泊,也就是两艘大船一艘离,一艘迫不及待的等着靠了。可以认为码头和船公司以海员的疲劳为代价,在班期和提高周转的经济利益下运作。海员在短时间内要完成靠泊、装卸、离泊等规定动作。

最近,上海航运报道了关于上海洋山港首次实现18000TEU集装箱船“套泊”作业

(参阅链接: https://mp.weixin.qq.com/s/9cZjUJ8Dd0aA5PaxoBcLmw)

我在其下面的留言中写下了这段评论:

“为洋山港进入现代化靠泊操作点赞,为洋山港缩短船舶停留时间悲哀!在缩短停留时间后,洋山港考虑了海员连续劳作的疲劳吗?谨记船长和海员疲劳是洋山港安全的重要因素!港口也应配合2006MLC海事劳工公约给海员合理的休息时间!”

信德海事也在我的评论下面发表了公允的言论(见图片)

但船公司和码头方面考虑了海员疲劳这个问题吗?在航运不景气的竞争中,港口仍然以快装快卸的速度高歌猛进,海员的疲劳成了利益的牺牲者。再则,现状没有一条法律来限制快速装卸导致的海员疲劳。实际上海事部门也无法律来限制快速装卸。2006MLC国际海事劳工公约对于港口来说不适用。由此,海员在港口产生的疲劳处于法律监控的空白。

美西的各国港口,在工会的干涉下基本上取消了码头工人深夜装卸货物的工作,如果要加班除了工会同意外,船方还得支付高额的加班费。就是集装箱码头也是以这样的装卸进度保障了码头工人的利益,也间接让海员在码头停泊期间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我国的经济发展需求和港口的运作方式,目前还无法达到发达国家港口白天作业制度,如何改变?海事部门作为政府执法部门应该关心关爱海员特殊环境导致的海员疲劳。

港口依托船舶运载货物为生,船舶依靠海员来港口,海员是“一带一路”战略中最重要的人力资源,应该得到保护。如果不以法律保障海员休息,港口是不安全的。那些“套泊”操作也不可能取得成效的。建议在海事相关部门的牵头下,制定法律来限制海员在港过度疲劳的问题。建议港方要有最短,最合理的靠泊时间要求保证海员足够休息。

海事部门应该像路上警察一样,经常检查海员的休息表,如果发现海员疲劳应采取滞留船舶措施,强制海员休息,消除疲劳,以保障船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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